狄宝君

    文化属于上层建筑，由经济基础决定并能动地作用于经济基础。律师文化是文化的一部分，决定或影响文化的一切因素都相应的影响着律师文化的生成与发展。以中西方为例，由于中国与西方国家经济政治文化的迥异性决定了两地律师文化也具有很大的不平衡性，正是这种不平衡性决定了律师文化交流与借鉴的必要性。
    由于我国实行律师制度时间短暂，我国的律师文化尚处于起步阶段。不过律师文化的研讨越来越红火，律师文化的建设也正如火如荼的展开，这对于我国律师提高自身素质，提高行业形象具有重要意义。虽然，我国律师文化还处于起步阶段，在某种程度上还处于口号层面上，缺乏实际的可操作性，但从中央到地方各级党委、政府以及司法行政主管部门已经认识到律师文化的积极性，并已着力开展各种活动，创造各种条件丰富律师文化生活。胡锦涛总书记、温家宝总理也先后对律师队伍建设做出重要指示，既有鞭策又有鼓舞，这是律师文化建设好的开端。之所以这样，是与律师文化建设的必要性和紧迫性分不开的。从根本上说这种必要性和紧迫性是我国经济政治飞速发展的需要，特别是我国已经加入WTO之后，经济政治发生了巨大变化，迫切需要我国律师的法律服务与国际对接，迫切需要一个现代化的系统性的律师文化予以指导。如何大幅提升我国律师的执业素质，如何建设一个现代化的律师文化，笔者认为，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学习。当然既要学习和发扬本土的优秀文化，又要敢于放眼世界，学习国外的先进的律师文化。目前，我国正为实现“依法治国”的宏伟目标而不断努力，律师作为推进这一目标的重要力量，律师文化建设更是不可或缺。如何继承和发扬本土的律师文化，许多专家学者作出不少精辟论述，我这里只想通过对中西方律师文化的比较，如何吸收借鉴西方律师文化的精华部分，来丰富和完善我们自己的律师文化。
    从世界范围上看，美国律师业的鼎盛程度是其他发达国家望尘莫及的，律师文化的建设也走在世界前列。美国的律师行业获得如此巨大的成功固然有着深刻的社会背景，但笔者认为，正是根植于每一位美国律师心中的发达的美国律师文化，推动和支撑着美国律师业的蓬勃发展。虽然律师文化本质上属于法治文化的一部分，但一经根植于律师心中，就成为律师文化不可或缺的独特的组成部分。它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律师的信仰、素质，影响律师的行为，并通过这种行为使律师文化得以彰显并以辐射性的方式加以传承。
    中国文化的一个特点，就是人不能同他所存在的社会孤立开来，而且人也不能同自然对立起来，这种天人合一思想，构成了中国文化的显著特色。在处理人与人关系问题上，中国的文化自古就重群体轻个体，重和谐轻抗争，强调宗法性、纪律性。培养人的群体观念、顺从诚敬意识等，从而培养出了谦虚谨慎、含蓄内向的柔弱的东方特有的文化品格。 这种文化品格也深刻地影响着我国的律师文化。比如，我国的立法草案，在形成议案之前，都要争取各界意见，其中就包括我们律师界的意见，然而有多少律师对立法草案提出过意见。我国律师对于法律更多的是被动承受，而鲜有主动参与者。
    古希腊的哲学从开始就主要是一种自然哲学，把自然作为人们思考和探索的对象。尽管到苏格拉底那里，把哲学从天上拉回到人间，但西方文化对自然的探索与征服从来也没有停止过。自古以来西方社会就把自然与人区分并对立起来，自然仅是被人认识、利用、征服的对象，强调人的独立自主和积极进取，追求自由意志和独立精神。在处理人与人关系上，西方更为崇尚个人的意志自由和人格独立，强调个体的生命价值和尊严，重视私有财产的获取和保护，整体意识和集体观念淡薄，逐渐形成西方人直面挑战，大胆追求、争取胜利的精神品质和心理状态，从而形成率直、豁达，刚硬的文化品格。这种文化品格也同样深刻影响着西方律师文化。以美国为例，不但美国律师人数众多，平均每500人就有一名律师，而且他们的影响远远超过他们在人数上的比例。律师的作用几乎渗透了美国的各个领域，美国律师在政治、经济生活中的地位是令其他国家的律师叹为观止的，所形成的系统性的律师文化也获得了美国民众的普遍认同。“在美国，几乎所有的政治问题迟早都要变成司法问题。因此，所有的党派在日常论战中，都要借助司法的概念和语言。大部分公务人员都是或曾经是法学家，所以他们把自己固有的习惯和思想方法都应当用到公务活动中去”。从建国的最早期开始，相当多数的律师就已经担任政治要职。上至美国总统，下至地方公务员都有律师活跃的身影。其中制定美国宪法的参与者中有百分之四十以上的人是律师。在参众两院议员一半以上都是律师，广泛参与立法。而且大多数官员以及他们的顾问和智囊团都是由律师担任的，也就是说，他们的地位不是摆设，他们的意见来指导政府的行为，使其按照法律的要求依法行政。更值得一提的是，在美国所有的法官都由律师担任，由他们解释和实施国家的法律。也就是美国律师在推动国家政治、经济以及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的良性运作功不可没。建设中国律师文化所需要的正是这种积极参与，锐意进取的精神。
    与美国相比，我国律师参与社会政治生活的层次，无论是广度还是深度，无法与美国律师相企及。在我国，不但律师真正进入政治职业者凤毛麟角，而且个别政府行政机构及其成员排斥乃至歧视律师的现象还存在。笔者个人认为，加强律师的文化建设，不仅仅是律师界业内的事情，也是全社会应该共同关注、支持的事情，尤其是应该给律师提供一个较为宽松的政治环境。随着我国政治经济的发展，民主法治环境的逐渐改善，律师的活动空间也越来越广泛。具体表现在，相当多的政府机关聘请律师做法律顾问；今后还应更多地吸收优秀律师进人大、政协，更充分地发挥律师参政、议政的作用，通过立法形式，把各级政府聘请法律顾问设定为一项常规制度；政府将更多的法律事务交给律师，让律师更多地参与社会管理过程，以政府对律师行业的尊重带动全社会对律师行业的尊重，提高全社会对律师文化的认同感，从而提升律师文化社会地位。另一方面，权利是争取的，律师文化的建设更需要我们业内律师作出大量艰苦细致的工作，例如“交强险”以及“城乡同命不同价”问题热烈讨论都是我们律师积极参与的表现。不管暂时结果如何，这种积极参与精神迟早会以某种形式来推动我国的法治进程。因此我们律师必须以良好的政治素质，精湛的法律服务，积极的参与精神去赢得政府和人民的信任，扩大我们的正面的影响范围，为我们广泛参与国家政治生活创造良好的氛围，我们才能像美国律师那样立足社会，积极主动发挥律师对于社会政治经济的巨大作用。
   
    通过上述分析，我们可以看出中西方律师文化之间存在着巨大差异，这种差异实质上中西方律师文化在发展历程上的一种巨大差距。我们承认，现代意义上的法产生于西方，西方法律文化所孕育出的法治主义精神和品格是现代法的精髓。西方的律师文化自然继承了其法律文化品格与精髓。面对这种差距，我国律师不是坐以待毙，无所作为，而恰恰相反，我国律师还有更为广阔的天地需要去开垦。正因为有差距，我们才能更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正因为有差距，我们才能更客观的品鉴对手的优势。首先，我们必须要敢于正视这种差距，因为只有敢于正视自己的不足和别人的优势我们才能有奋进的动力和超越的可能。其次，我们不能只说不做，还必须努力践行，从点滴做起。把先进的律师文化牢牢根植于心中，并以行为的形式外化出来，那么我们就是这种先进律师文化的载体，同时也是这种先进律师文化的创造者和传播者。最终让人民从我们律师的行为中感受律师的价值，从而认同律师的文化。笔者认为，只有达到社会的多数民众承认我们律师的价值，认同我们律师文化的程度，我们的律师文化才能有一个强有力的根基，也才能健康快速的发展，否则任何的空喊与模仿都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最后，美国的律师文化也并不是完美无缺，笔者只是就美国律师文化的先进部分，对于我国律师可以借鉴的部分予以了阐述。中国自己的律师文化需要有批判有鉴别的吸收外来律师文化。诚然，我国的律师文化虽然总体上处于落后状态，但也存在大量的西方律师文化所不具有的优秀成果。这些优秀成果是适合我国国情，有着深厚社会土壤，是我们本土律师优秀文化的积淀，是我们建设自己律师文化的根本，不能舍弃。因此，我们建设自己的先进的律师文化不能舍本逐末，在此基础上有批判有鉴别的吸收西方国家的律师文化，才能更好地建设我们国家自己的律师文化。
 （作者单位：吉林新锐律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