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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前，我到美国威斯康星州首府麦迪逊参加了民事诉讼技巧的培训，由当地法院的法官和威斯康星大学法学院的教授给我们上法学课程，美国教授的案例讲课法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我们团去了威斯康星州和明尼苏达州。威斯康星州都与美国的国会大厦很像，据说美国每个州的州都都和华盛顿国会大厦一个样子，只是大小不同而已。州都内部装潢金碧辉煌，有门不设卡，人人可以入内。美国三权分立，但在州都内却是议会（众议院、参议院）、市政厅和最高法院并设，法庭内7名大法官座位高高在上，一年也判不了几个案。首席法官Shirley Abrahamson女士在大法庭里接待了我们，并且简短地演讲了一通，声音很轻、缓慢而不失威严。她儿子是哈佛大学的博士（JD），她本人去过上海、北京、西安、苏州、杭州等城市，对我们十分和气。在明尼苏达州最高法院，我们还旁听了几位大法官对一个案件的评议。他们中有一名女性，有一名是华裔，还有一名是今年刚选上的一个黑人的后裔。由于不是专门讲给我们听的，因此，他们的语速很快、声音很低，但是能够看得出他们已经是考虑了方方面面的因素，并且有的人含蓄，有的人直抒己见，法官的风格是很不一样的。我们就相关问题向法官们作了提问与交流，但没有展开深入的讨论。 民事诉讼技巧培训的一大半时间是在威斯康星大学法学院进行的。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在上海交大公布的全球大学排名中位列第13名，法律系在全美排列第30名，坐落在风景秀丽的麦迪逊城，自然环境很好，树上有鲜红的小果，小松鼠在草地和树间出没，空气明净，景色宜人。当时正好是秋天，枫树叶子从低到高分别为绿色、黄色、红色，有的一片叶子上就有三种颜色的过渡，真是自然神奇的造化。鲜花丛中的林肯铜像矗立在阳光下，十分抢眼。 church教授是法学院著名的宪法教授，人长得精瘦精瘦的，像是中国的老夫子。他的讲座内容是关于美国司法独立的问题。church教授讲话的语速虽然快，表达却十分清晰。在短短的一个半小时的讲课中，他引用了好几个案例，从马伯里诉麦迪逊的案件中，可以反映出一种理念,即使是美国总统，也没有高于法律之上的权利，要受到法律的约束，任何联邦法院的法官都是终身的，且国会不能减少法官的工资。当学员提问的时候，他也用案例来作答。在讲课时间快结束时，他似乎有点歉意地用一个简单的案例结束了演讲。我感觉案例似乎已经融入了美国教授的血液里。 而女教师Jossica的课更加容易让人听懂。她的题目是美国的法律渊源。她事先做了充分的准备，不仅发给每名同学上课的资料，而且当场根据同学们的陈述画表格，最后她讲了一个酒驾致人死亡的案例：一个18岁的少年开车带2个分别为13岁和16岁的少年在路上买酒喝。饮酒后，18岁的少年下车，由16岁的少年继续开车，最后发生车祸，两少年当场死亡。事后，13岁少年的父亲将卖酒商店告上了法庭。对于该案如何承担责任，同学们踊跃发言，老师对几种意见分别作出评价。提出案例，开展课堂互动活动，使得一堂容易枯燥的课充满了活跃的气氛。 另外一名教授Steve，同时也是一名律师。他的课更加有趣，讲到一半，就会放映相关的VCD片子约10分钟左右。比如在讲到交叉询问，专家证人的问题时，他都是采用了放电影的模式，并在一边做些讲解。他的话语十分风趣，既体现律师的职业感，又不失幽默感，整堂课老师和学生都一起大笑。然后他还与我们交流了中国在传来证据、免证特权等方面的规定，我们也作了简单的回答。这个律师教授十分坦率，对于自己国家法律的规定，有哪方面认为不满意的，他也直说。比如对于美国没有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特免权的规定，他就认为不够完善。 有时老师会下发一些案例材料，让我们事先做好准备。在美国判例法国家学法律，熟练操作网络工具很重要。我们一到法学院，首先上的一堂课就是如何在网上查资料。在美国，要查浩如烟海的资料谈何容易，有两个网站专门提供了查询方法。一个是Westlaw，一个是Lexis Nexis。在美国的律师事务所上网查判例，一个小时要几十美元到几百美元，根据打开网页的搜索范围大小而异，而Westlaw对于法学院的学生则免费。这样，学生在求学时习惯了用某网站，毕业工作后往往继续使用该网站。法学院还免费为学生提供资料打印服务，但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法学院的费用也通常最贵。 又有一次，老师让我们分角色当场表演一个案例。他首先讲了这个劳动争议纠纷案例的大概，之后，在我们团长的协助下，根据各人原来从事的专业以及英语流利的程度分派了角色。我们首先分组进行了诉讼策略的讨论，研究对方可能会从哪一个角度进攻，如何进行防御。准备完毕后就在课堂上当众演示模拟法庭，我领到的角色是当一名证人，在一个餐馆里打工。当对方律师问我相关问题时，我根据自己的理解当场对答了好几个回合，说明餐馆只让我洗土豆，并没有让我接触和从事技术性的活，使律师抓不到我的把柄，又没有作伪证。底下旁听开庭的同学哈哈大笑，这堂演示课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 通过这次亲身体验，我深切地体会到了美国案例教学的生动性，同时，有利于发挥学生的主动性，有时，学生为了查找案例，要埋头苦读到深夜，这种教学方法能启发学生自觉地去找书看，主动地去理解法律概念。将法学理论和实践训练紧密结合，这确实是一种好方法。我国虽然是大陆法系国家，但在法学院引进这种教学方法，我想应该是很有教益的。 （作者单位：上海市黄浦区人民法院） |